( @Winston )
(七)
这样的陪伴最是有毒。
像是某种慢性毒素渗透到两个灵魂的深处。
楚子航睁开眼睛,远方还是带着微弱的光,未到清晨,他想起了今天是恺撒的成年日。
虽然常常会拌嘴,但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,漫长的光阴里这样的陪伴让他难以释怀。
龙的成年日并不安逸。那是一次蜕变,从鳞片开始,从心脏开始,从脉络展开,从血液展开,被赋予诅咒的龙想要在镜内完成进化难于登天。那种心脏被勒紧,呼吸被间断,从骨肉开始刺激的灼热感足以赋予他无尽的苦痛。
楚子航坐在世界树的一端枝桠,这里能够清楚地看到龙族的聚居地。
因为世界树的过于庞大,导致楚子航看的并不清楚,他默默地坐到了中午,然后伸手拿过世界树递给他的上次未看完的书,开始漫不经心地看了起来。
阳光透过浓密的枝叶,像是被枝桠剪碎了撒在他的脸上,世界树注意到他已经困得睡着了,于是特地把叶子遮了遮。
他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。
(八)
恺撒看着自己和人类一样的手,有些愣。
在月光下他能看到自己完全成了人类的模样,然后意识到自己成年了。龙族只有成年体才能够化成人形,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嘴角的笑,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眼睛里蓝色的温和。
他看向世界树的方向,以及那挂在最高处的樹魂果。
眼底有暗影掠过。
他拥有控制风的能力,在有翅膀的时候存在,而现在也依旧存在。这是他的天赋能力,每一个魔法生物都有自己的天赋,人类中的魔法师的天赋是"学习",也许这就是楚子航喜欢看书的原因。
他撇撇嘴,书那么好看也没有他好看。
于是处于龙的那种虚荣心理,他穿好族内准备好的人类衣物就飞向了世界树。
因为镜内世界不允许生物的高度超过一定的限制,所以他悄悄落在树底,看着上方睡着的人也有点无奈。
楚子航难得白天睡觉,今天是什么情况。
他有些不开心了,于是叫了声"楚子航"。
世界树悄然警惕着,有所感触的楚子航醒来,直起身子,揉了揉一旁的树叶,然后看着渐渐安静下来的世界树,再转头,一跃而下。
"说了不要太大声。"楚子航看着面前比自己高许多恺撒,他忽然心里有些空落落的,当初小只的龙已经长大了。
"哼。我管不了那么多。"恺撒在楚子航面前一向任性,不知道是不是相处了这么长时间的缘故,他和楚子航也变得和朋友一样,"快说我的人形好不好看。"
合着就是要看看你的人形么?
楚子航有点哭笑不得。
不过也因此认真打量了一下恺撒。
很好看。
他在心底默默地说。
龙族的化形一向俊美,特别是眼睛,他看过许多人的脸,但是那双眼睛,海蓝的,里面好像有一只囚泳的小鲸。
碰得他的心一颤。
"很好看。"他看上去像是敷衍地说。
恺撒有些不开心了,下意识的走近把楚子航的视线吸引到自己身上。
"是不是比你好看?"
"嗯。"
"是不是你见到最好看的?"
"嗯。"
"是不是……喂,楚子航!你给我下来!"
楚子航默默地继续跃到原位置,拿过同一本书。
恺撒气鼓鼓地想要跳上去。
却听到楚子航说有准备他的礼物。
作为成年日的礼物。
之前说好的、恺撒以为楚子航忘掉了的。
TBC